在当今这个比较浮躁和功利化的社会,以“静心”做书斋名,仿佛是张铜彦向世人昭示其在治学从艺、为人处世方面的一种健康心态和务实作风。“静心”潜意识里又谐音“净心”,意为内心清净。“静”与“净”两个看似寻常的汉字,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唐代名士司马承祯在其著作《坐忘论》中谈到“静心”,是指修道的方法。对于张铜彦而言,即指治学从艺、挥毫染翰。
严谨、认真是张铜彦为人处世的一贯态度,这与他长期在部队机关和中央国家机关的工作经历不无关系。参加某些书法活动发言时,张铜彦总会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发言稿,抱有一份谨慎负责的态度。
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书法专业化、职业化的道路上,张铜彦不仅研究书法理论和书法技法,还对书法创作所使用的毛笔、宣纸款式进行个性化制造。他的书法工作室,其中有3间全部摆满了存放宣纸、长卷盒的固定货架和一组组书柜。各种常用规格的对联、扇面、横批、斗方、中堂等宣纸有数十刀存量,而这些宣纸都是经过他亲自设计,并印有红线格的各种幅式和章法的专用空白宣纸,这显然是他匠心独运之处。
张铜彦学书走的是一条先广涉博取多元化,继而走向专精个性化的路子。40年来他坚持摹碑临帖,寒暑不辍,凡正草隶篆行诸体、多风格经典碑帖均有涉猎,各种魏碑墓志和王羲之、郑道昭、颜真卿、赵孟頫、吴昌硕、伊秉绶、王蘧常等名家大师的传世碑帖不下百余种。在临帖的同时,他更注重读帖,并在其《书法创作从“读”开始》一文中指出:“临帖和读帖都很重要,各有各的作用,谁也代替不了谁。而读帖是临帖和创作之前相当重要的学习方法。”近10年来,他积累下来的读书、读帖和临帖笔记多达二三十本,真正属于苦学派。他结合书法界和社会各界对其作品的评价,意识到书家作品定位的重要性,便最终选定隶书和行楷作为他的主攻书体,魏楷等书体作为保留和辅助,已见成效。因受张旭光的点拨,他选择主攻清人伊秉绶的隶书,并已形成一种带有篆籀意趣和行书笔意的伊体隶书。可以说,张铜彦已经在继承古人的基础上把伊体隶法横向拓展了,形成了他独具个性且端庄、厚重、古拙、大气的隶书风貌。
近年来,张铜彦在主打伊体隶书的同时,进一步强化行楷的学习与研究,并在继承赵孟頫行楷书的基础上,开始尝试在书体上进行创作转型。他喜欢颜真卿的醇厚、赵孟頫的灵巧,便试图将两者糅合,嫁接成一个“混血儿”,生成一种别样的颜体行楷。他说,这种行楷既雅俗共赏、独立成体,又可作为隶书创作的款书,二者优势互补,两全其美。明人董其昌在其学书顿悟中提出了“熟后生”的书法理论,这是书法大胆求变求新的转折点。故“由熟到生”是书法审美、书法创作中的超越和升华,应该说是书学的最高境界。如何实现其书体的转型和书风的创新,其实背后就是一个“由熟到生”的转换过程。张铜彦深谙此理。
在静心斋进门的左侧茶桌旁边的墙上张挂着一幅装帧精致的颜体行楷七言对联:“读书众壑归沧海;下笔微云起泰山。”这不禁让我眼前一亮,他将赵孟頫的《三门记》《胆巴碑》等行楷和行书千字文等的结体、笔法,糅入颜真卿《勤礼碑》《自书告身》的笔法和特征,这一行楷“混血儿”,既有赵松雪行楷的秀美灵动,又有颜鲁公楷书的厚重端庄,与其整体书风和谐统一、相得益彰,广受各界好评。张铜彦明白这样一个道理,艺术和人生一样,先做加法,后做减法,往往舍弃八九,留取一二,便水到渠成。
张铜彦一贯坚定不移地践行古典主义书风,倡导雅俗共赏的书法审美旨趣。2011年7月,张铜彦在参加中国书协主办的书法创作现状座谈会上发言时,旗帜鲜明地提出“书法创作应回归传统、贴近群众”的观点。2012年6月5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国书协理事会上,他还提出了“中国书法界要大力倡导崇尚经典、继承传统之风”的书面建议:一是定期组织全国临帖大展(赛),二是在国展和单项展等大展(赛)中增加楷书及传统书风的入展、获奖比例,三是在各类书法培训中抓好楷书基本功及传统书法的学习和传承。(文:彭一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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