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收藏界许多人都认知赵庆伟这么一个文化拾荒者,他个人已成为一个品牌。
说起赵庆伟,那么我就想跟大家谈一谈我所认识的这位收藏家朋友。他进入收藏界不早也不晚,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至今已有十多年,当初只是个在中关村做电源产品的生意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忽然某一天被“鬼摸了头”就开始搞起了收藏。如今,京城收藏圈里几乎无人不知赵庆伟,也因为他比较特别。
关于他的收藏故事,我曾经写过文章,在我看来他是非常典型的能把废物变成宝物的一个人。那时候搞收藏有这么个心理,上手买的时候永远觉得贵,可过两年又觉得便宜,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近几年,陆续有许多媒体报道过他,在很多人眼里认为他就是个收破烂的,对于这一点,他也丝毫不忌讳,就是这么一个人,拎着一杆红木大称在回收废品的货场边溜达,一双小眼睛躲在一副小眼镜后面,仔细观察那些堆满了的废品,透着一股精明和不羁。他跟我聊过,早期在潘家园拾荒的事儿,发现有许多人在那边捡破烂,到了80年代中期以后各个部委办开始盖新楼,要搬家,他一想东西肯定多,大家或许没有那个意识就会开始扔,那么可以回收这些“破烂”,淘出些宝贝。如此看来,他基本是放弃传统的收藏渠道,开始关注地方文化场所的搬迁与改造,这些举动必定要处理掉的大批“文化垃圾”,这些被他经常“论斤”的从各个机关部门、企事业单位处理“收藏废纸”,就成为他收藏的宝贝。
我可以再告诉大家几个关于他的故事,我们之前聊天的时候,就说过,其实在这一行没有纯粹的运气。王沂东的画,从捡漏到失落,根本不知道就发生了。当年,中央美术学院要搬到花家地去,很多艺术家在收拾工作室的时候都是挑捡好的东西带走,剩下的就当垃圾处理,其中有一幅王沂东的画。当时赵庆伟花了几千块买了一捆画,竟然里面就有王沂东的作品,只是画上没有签名。但是有几个在一起玩收藏的人,看出是王沂东的,然后他就找到王沂东,王沂东告诉了他情况:搬家的时候,比较混乱,才遗失的。赵庆伟听完立刻完璧归赵。我们更多从市场的角度考虑,而这些只是赵庆伟十多年文化拾荒中的几个例子,还有像这次出现的《解放军文艺》,有当代诗人、著名散文家、小说家、魏巍先生的《谁是最可爱的人》的手书原稿《敬悼茅公》,发表于《解放军文艺》 1981年5期;有发表于《丁玲散文》的丁玲书稿《记左权同志话山城堡之战》,这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作家、社会活动家丁玲根据左权口述写下的记述红军战斗的散文,此篇散文不仅仅是丁玲创作史上重要的一篇,也是研究我军军史的重要文献,尤为珍贵。那么,这些都是怎么来的呢?赵庆伟跟我说起过,这是他按麻袋算,一袋袋收购回的,量很大。其中就有包括,粉碎四人帮之后那两年很多被扔的东西,有郭沫若整本的书稿;还有咱们知道的九十年代非常火的杂志《新观察》,那时候也是因为杂志社搬家,三麻袋他去兜底,当时我们觉得都是垃圾,给个一两百块钱很了不起了,他就买了。他说当时别人不让一张张看,麻袋一打开看上面几页,一麻袋三千块钱,三麻袋九千就收了。当时那样的价格算很贵了,但他就直接点钱给别人了。谁料回去后一翻就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可以说,他的东西大部分是这么过来的……包括还有周思聪先生的大画,一般他有打铅笔稿,素描稿都在他手里, 还有人民大会堂整套的设计图稿都在他手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收藏这一阶段的历史,我不能说可以告一段落,但是他的确改变人民的收藏观念。他的工作室真的像废品收费站,至今自己也没法统计手里有到底有多少值钱的,各个国家的雕塑、各种各样的奖杯、各式各样的箱子,甚至还有几十部早期的大哥大。此外,最抢眼的就是屋子中间堆放着的整箱、整捆、整卷的手稿。他还告诉我,给过崔永元一万多个电影拷贝,他说这就是60年代的人的特性,尽管是商人,但是还有着许多理想。在我看来,这一点非常可爱。
据我所研究了解的情况来看,国外早就有人专门收藏和研究著名作家、大家的手稿,并在学术理论上加以研究概括,而所谓的“文本发生学”就是针对手稿而言的。可以说,手稿研究已成为研究一个作家、书法家必不可少的一个组成部分。国外类似收藏已有百年历史,一些画家的手稿比如达.芬奇的甚至比他的画还要贵。同时,手稿拍卖也一直是国外大拍卖行的热门项目,几乎每年都有名家书稿上拍,可以说手札收藏在国外已成为一个完整系统的体系,已有百年历史的名人书信、手稿早已是极其热门与抢手的一大收藏门类,是“天文数字的价格”。像凯恩斯、比尔盖茨等人他们收藏的珍贵的手稿就很多,特别是凯恩斯的收藏就有自己的体系。看看咱们的拍卖历史也就20多年,无论内容、形式、程序都是跟西方学的,对手稿的收藏拍卖也就是近几年开始热起来的,这跟市场有关,市场的题材挖掘也差不多了,好东西就比较困难进入流通渠道,这也跟拍卖公司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不停地挖掘题材,这才能使今天这批具有历史、文献、艺术价值的手稿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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