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香港巴塞尔艺术展把艺术世界的镁光灯,投射在香港这个几年前还在世界当代艺术地图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城市。精心筹备的展览、论坛等种种活动在两个星期内集中涌现,完全不担心疲于奔命的人们会因此而消化不良。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发布艺术相关新闻的良机,纽约的佩斯、比利时的阿塞尔·维伍德两家画廊就宣布将进驻云集国际画廊的毕打行附近的娱乐行,开幕日期恰与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同期。
2008年Art HK在香港开办,世界级的艺术博览会为西方艺术市场奠定信心;2009年,伦敦画廊Ben Brown就乘着Art HK的东风,进驻中环毕打行三楼;2011年,在全世界拥有十多间画廊的高古轩成为Ben Brown的楼上邻居;接下来则相继有贝浩登、白立方、乐曼慕品⋯⋯国际大画廊的纷纷进驻反映着香港艺术市场的不断升温。
只展不售的画廊展
野心勃勃专注当代视觉文化的M+博物馆要到2017年才正式开幕,换句话说,目前为止,香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专注当代艺术的博物馆,因此艺术市场热除了带来了资本,还有那些通常只在教科书或者媒体上“见”过的艺术大家:Damien Hirst、村上隆、Antony Gormley⋯⋯这些成名艺术家的作品随着国际画廊的落户也在香港相继出现。“我们尝试带来香港没有看过的作品。”马凌画廊的总监Lorraine Malingue说。该画廊2010年9月进驻香港,处女秀是由画廊策划的香港最大型毕加索展。而对于高古轩画廊亚洲区董事总经理Nick
Simunovic来说,“香港空间的首要目的是把画廊在美国和欧洲代理的艺术家带来亚洲,为藏家和公众提供丰富、多元化的博物馆级别的展览。”该空间目前正在展出与巴黎阿尔贝托和安娜特·贾科梅蒂基金会合作举办的名为“无尽的贾科梅蒂”展览。该展览不仅是香港十年来举办的首个艺术家大型作品展,也是全世界首次展出贾科梅蒂影响深远的作品《无尽的巴黎》全套平版印刷作品以及创作于同一时期的雕塑、素描、摄影及档案材料。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博物馆级别的展览中,并不是所有的展品都是为了售卖的。“为了呈现毕加索完整的风格流变,我们从一些私人藏家那里借出展品供展览。” Lorraine Malingue说。她认为这不仅体现了自己作为艺术爱好者的需求,“开画廊不仅仅是一门生意,必然有对艺术的热爱”,也能帮画廊奠定良好的形象,“严肃的藏家如果看到高素质的展览,会对画廊产生尊重。而这当然是一门好事。”
这番发言反映出艺术市场的特殊性,金钱之外,文化上的权威认可也分分钟影响着艺术家及其作品的“价值”。佩斯亚洲合伙人冷林甚至认为,“画廊向博物馆气质靠拢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商业自然是重要的,但商业的方式在快速地、不断地变化,如何保持持续性?在文化商业中,我认为持续性就在文化的发展和推动带来的支持力。表面的商业,是很难持续的,只能浮在空中。”
换句话说,注重发展画廊的文化功能与商业成功,可成为相辅相成的事。甚至,这种“博物馆气质”也在帮助画廊在拍卖会和艺术博览会火热的今天找到自己的定位。“现在艺术买卖变得越来越季节性,有许多人等待着拍卖会和艺博会,然后一次性出手,” Lorraine Malingue说,“但这两个地方都主要专注于买卖,无法帮助人们集中注意力好好理解一个艺术家或者一个特定主题下的作品,而这就是画廊的优势。”
当画廊发展出一种“博物馆气质”的同时,它们的教育功能也随之拓展。香港白立方、高古轩都有自己的书店,售卖西方当代艺术家的书籍。“当我们在寸土寸金的中环用整整一面墙来做书架,你就能想象我们对当代艺术的严肃性。”香港白立方当代艺术负责人Aenon
Loo说道。与之相伴的还有各类教育项目。马凌画廊会在每个展览前的一个月发信给香港所有的大学和国际学校,询问他们是否有兴趣参观以及与艺术家对谈。高古轩除了和定期合作的学校举行导赏活动,还会和香港大学等机构合办讲座。“一个对艺术感兴趣的社会,自然从长远来讲有益于画廊的发展。” Lorraine Malingue如此解释画廊为什么要花费人力和资源去接触藏家以外的普通观众。
难以抵达的资源
不过这些资源要落到市民那里,还有点距离。帮助本地艺术基金会Osage
Art Foundation发展艺术教育项目、有30多年教育经验的Maria Lee博士说,对于学校而言,要组织学生去一次画廊仍困难重重。资深艺术教育工作者阿三也认为,香港需要展览讯息的发布平台去整合讯息,并筛选良莠不齐的展览讯息,再传递到一般公众那里去,可做这样工作的人和机构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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