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

《苍蝇·门牙》手稿

名作家的手稿，在近些年越来越受到关注。不仅仅是飙升的市价让大众对收藏越发关注，名家们也对自己的手稿越发注重保护。近日，在北京歌德2014春拍会 上，王朔手稿《一种感觉》以28.75万元成交之外，莫言的手稿《苍蝇·门牙》却被其本人突然叫停引起各方关注与争议，有业内人士指出莫言此做法不妥， “想要回自己的手稿请去拍卖场举牌竞拍”。作家的手稿究竟如何保管、为何流出？进入拍卖行的手稿究竟归谁所有？昨天记者咨询了多位出版界以及法律人士，就 其中疑问一一作答。

有多值钱？ 南京就有人以此“发家”

对于手稿，普通读者更多的是不以为意，而其火爆收藏市场也不过是近些年的事。对于手稿真正 价值究竟几何，业内看法不一。“其实这就如收藏界其他东西一样，只有估价并没有实在的价格。”收藏界一位研究多年的专业人士告诉记者，“作家手稿收藏在民 间的兴起始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此类收藏起初与市场无关，仅限于文学爱好者间流通，是他们了解作家创作思想的研究材料。”

但是随着名人 效应，使得手稿走向了市场，愈发值钱。此次在春拍会上，被莫言本人叫停的多年前的手稿《苍蝇·门牙》私洽价格最高已达400万元，足以体现其在收藏界的热 度，“根据性价比来说，这并非最贵的，2010年嘉德上拍的胡适《贯酸斋〈清江引〉》诗稿，仅46字，就拍出123万元高价。”要知道如今一些作家一本作 品的版税，都未必能达到这个价格，更有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因为手稿值钱，有很多藏家甚至让已经不用手写的作者出版之后再自己手抄一遍作假。”

如何保存？ 更多手稿当废纸处理了

手稿也并非只出现在拍卖会上，在一些网站上，也公开叫卖一些名家的手稿。记者在一个著名的旧书网上，看见刘震云30年前的几份手稿挂出了18万的价格，不过 刘震云多部作品责编告诉记者，“刘震云本人现在也在美国，估计他本人也并不知道这个事。”别以为手稿离我们很远，“南京就有人以此发家了，多年前因为工作 的原因很早就接触了众多名家的手稿。”业内一位圈内人士向记者透露。

既然手稿如此值钱，为何作家们不自己保存，而是最终流落他人手中让他人“致富”呢？“说实话，现在很多作家并不手写了，而是电脑创作居多。手稿都是 个别作者或者是早年的作品。” 从事出版多年的东方社的严小姐告诉记者，曾经她接触过梁晓声的作品，“他是一直在手写的，一般都是找人先把手稿打到电脑上，不过手稿都是他自己保留着。”

严小姐告诉记者，随着作家对自己手稿以及知识产权的重视，如今流出的手稿并不多，“名家的话，家人也都会去收走，比如梁漱溟。流传出的一般都是没什么名气的时候，早期投稿给出版社，全权交给出版社处理，最后才会流落民间。”

那么出版社究竟如何对待这些手稿呢？“有的个别名家他自己保存，有的作者会注明要求退还我们就退还，更多的投稿就是当废纸处理了。”南京一位从事出版多年的 责编告诉记者，因为收到的稿件太多，出版社一般并不会特意为作者去保存，如今流传在外的也多是当时被当废纸处理，最终给有心人发现的手稿落入收藏家手中。

能否拍卖？来源合法作家无权干涉

那么这些被流传出的如今价值不菲的手稿，能否被拍卖呢？在此次春拍会上，一位收藏家拿出莫言《苍蝇·门牙》拍卖却遭莫言阻拦，最终经过协商，藏家不 仅没有继续拍卖，更尊重莫言的要求将手稿无偿捐赠给中国现代文学馆。消息一出不少人对莫言这一做法表示并不赞同，认为收藏家付出财力与人力收藏来的手稿应 该归其所有，莫言无权干预，但也有人认为莫言依旧享有手稿的著作权，因此不能够被拍卖。一时之间，争议不断。

昨天记者就此咨询了专攻著 作权法的北京市鑫诺律师事务所张中辉律师，其不久前代理了毕飞宇《推拿》遭侵权一案，“莫言先生已经发表的小说书稿能否拍卖，关键在于小说书稿有无合法来 源。”张中辉向记者解释，“如果当初直接给了出版社最后流落出去，当然可以拍卖。因为拍卖的手稿只是书稿的物权，发表过的作品不涉及到作者的著作权、名誉 权等其他民事权利。”

张中辉解释，莫言的情况与曾经钱钟书的书信拍卖侵权并不一样，“钱钟书先生尚未发表的书信手稿不能拍卖，主要是涉 及通信人的隐私权有可能被侵犯；如果将未发表过的信件内容公开，还会侵犯写信人作为著作权人的发表权。”张中辉告诉记者，如果一切来源合法，作家如今想要 回自己的手稿，确实只能去拍卖场上举牌竞拍，“当然，如果没有合法来源，书稿最后要归还合法的所有权人。”

责任编辑：吾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