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里人
西安美术学院名誉院长,西安美术学院研究院院长、教授,中共党员。1953年考入浙江美术学院。第七届、第八届全国人大代表,享有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我与文西的交往很久了,是老朋友,这次《黄土情》画展是对广东刮了“西北风”,大有好处。我认为这个画展对广东美术界是一次“地震”,不管它有几级。凡是看过画展的,都被震动了,我也认为是广东近几年中少有的一次很有震撼力的成功展出。搞理论与新闻报道的同志,应认真介绍一下他的实践经验。看画展常有共鸣,艺术观点合拍的,更谈得来,我与文西在艺术创作道路上有很多相似处,每个人看画角度不同,如有人对《四代人》、《说红书》、《矿山新兵》等一代作品,不以为然;但我很喜欢《四代人》。我画过《一辈子第一回》,与《四代人》是同一思路。文西除这张外又画出《知心话》、《沟里人》、《北斗》、《解放区的天》、《山姑娘》,并正在创作巨型长卷《陕北的秋天》,一步一个脚印,歌颂陕北。文西熟悉陕北人民,虽目前生活艰苦,但能看到光明前景。老乡的精神是自信的,画家自己是真诚的,生活本身也是这样,画家与群众同心,有感而发。
我对文西画展观后有三点感想:
一、体现出现实主义艺术的力量。
目前坚持这条创作路子的人少了,每个作者对观察生活和选择角度,其中有差别,这是正常的。但近年来,对现实主义评价不够,甚至个别认为“过时”,这却是种偏见。艺术的风格应多样,但能在人民熟悉的民族与民间的汇合中,找到结合点,群众更能引起共鸣与理解。比对“看不懂”的画兴趣大。
二、刘文西的艺术是严肃的。
近年有人强调绘画的娱乐性,或个人情感的宣泄。但看刘文西的作品、他对艺术追求是严肃的,又并不是把绘画当作政治注解,不是板着脸说教。在他作品中充满人情味,形象富于个性。这是由于他三十多年扎根在陕北,黄土地孕育了他,不是把绘画当作游戏,在茶余饭后,追求神来之笔的趣味。我认为艺术应有明显的社会功能,而文西的画是严肃的,尽管作品选择角度可以多样,或歌颂性,或揭露性,近年来流行“忧患意识”……但立场总应是为人民,要有民族自信。近年有相当作品偏重调子低沉,人物冷僻……自认为没有政治色彩,其实低调也是种政治色彩。艺术不是简单为政治服务,但不能脱离政治,文西的作品主调是雄厚、博大,这产生于几十次的深入陕北生活。他与群众朝夕相处,共度春节,充分理解他们的艰辛,以及对生活的信念,画面中人物脸上密布的皱纹中精神世界是振奋的。刘文西画陕北、爱陕北,是对陕北人民的报答,他的作品不可能是脱离生活而形成的自我陶醉。艺术应具有社会功能,最终应对推动社会有积极效果。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在港台或国际上参展机会多,作品介绍出去,作者外出交流也不少,外国人或华侨之所以佩服我们这几代成长起来的艺术家,正因我们建同后这批作者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了“艺术源泉来自生活”,又不拒绝利用西方的和古人的长处。这也是我们各地高等美术学院教育的总体培养方法(尽管还要充实,完善)。虽也有人提出质疑,受到某些思潮冲击,但我们仍应坚持自己培养人才的方法。事实证明,这批人才在国际上能站得住,已走出了一条艺术要与人民群众、与生活紧密联系的道路。主流是我们遵循毛主席《在延安文艺谈会上的讲话》的精神,轻易否定中华传统文化和四十年革命文化是很可惜的,也不可能。艺术不能只满足于自我陶醉、自我疯狂,总要人民群众喜爱,最终要由时间,由历史来验证和承认。
三、创新的道路是一条历史的长河。
国家的改革,艺术的发展都是艰苦的,可以自慰的是我们参与了这场改革。我们新中国的人物画与陈老莲一代当然应该不一样,与《流民图》的时代背景也不一样。创新应是一个群体,一层人的力量,应互相学习,互相观摩(艺术界不应相互排斥)。刘文西也是用了大量艺术劳动投入了这个行列中,他是作出了贡献的。中国在经济上虽落后,有待发展,但在艺术上总是一个艺术大国,你不能不服。中国艺术作品,一时在国际上价格上不去,原因多方面,不要盲目跟国外市场跑,画家要为发展和提高中国画全身心投入,拿出高质量作品来。
这次展览不但我们这层人欢迎,可贵的更在于展览中的作品,已引起青年一代强烈反响。这更实实在在说明我们美术教学应坚持什么。广州美术学院已把文西的作品全部录了像作教材。文/杨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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