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10日上午,巴黎亚洲艺术博物馆“白明”专展法国媒体见面会在巴黎中国文化中心举行。在本次媒体见面会上,著名艺评家、凤凰卫视《文化大观园》主持人王鲁湘就白明及白明此次展览发表了如下感言:
我始终在思考,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外文化在相互交流上存在着严重的“双向失焦”问题。西方看中国这六十多年失焦,我们对外交流也失焦,而现在白明的出现,则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定焦”作用!
何以如此?
恰恰因为赛努奇博物馆不是像卢浮宫、纽约大都会,或者蓬皮杜之类泛泛性的超级博物馆。这类超级博物馆在寻找中国艺术家方面反而容易失焦,因为博物馆自身的立场太大,而赛努奇博物馆则比较容易“聚焦”,因为他确实是亚洲艺术的行家,对中国的艺术有深刻了解,且品位极高。这样一来,不入品的艺术家顷刻就会遭到淘汰,赛努奇不会浪费时间在其中,他们的这种聚焦性正好与白明老师的艺术创作门类及艺术追求相吻合。
首先,白明是一个画家,他的画属于中国当代艺术的范畴,但是这种当代艺术中间又充满着一个中国艺术家受到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学熏陶以后产生的中国文化的趣味。这种趣味在一种当代形式的语言中间体现得非常含蓄,没有一定修养的人从这种表面的形态中间穿不过去,读不出这里头中国文化的优雅内涵,但是赛努奇博物馆读得到。
另外,白明又是一个当代的瓷艺家。玉器与瓷器同为中国文化经典性的代表,玉器对于西方人而言更难读懂,但是他们对中国瓷器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我甚至觉得西方人比我们中国人对瓷器更热爱,发自内心地将瓷器当成一种非常贵族化的东西来对待。
比如,前天我到凡尔赛,凡尔赛中有一个展馆里头搁了几件从卢浮宫借去的中国瓷器,其中一件是清末民初时期的低温釉的旧墩,这完全是一件民间极普通的东西,花色也就是藏蓝色加一点黄,但是凡尔赛给它上下做上黄金套,下面再加一个黄金的法式古典主义的座,富贵气十足,一下就把我们中国的一个很普通的民间瓷墩变成凡尔赛皇家的东西,刻画出它高雅贵族的一面。
白明的瓷艺由于有瓷这样一个载体,西方人本能地就能在其中读到更多东西,然后,白明的瓷器又跟我们中国现在从古到今的瓷艺路数有很大的不同。我们中国过去做瓷,在最后一道瓷上绘画之前所有工序的工匠是没有名字的,只有最后在上头画画的人留下名气,整个这件作品是他的,然后就成为“中国瓷器大师”、“工艺美术大师”,这其实是不对的。白明老师的创作是从整个流程全部自己设计控制,得出的作品是自己思维的一个产物,这比较符合欧洲人对于瓷艺的理解。因为器形的设计是极其关键,它在某种意义上就是雕塑,这个意义绝对不仅仅是说做了一个瓶子,白明老师瓷艺作品中的当代性很明显,但是他所有的当代性表现的全是一个深受中国哲学和文化熏陶的一个艺术家的所有的中国趣味。包括其中很多来自道家一些思想,一些观念,其实欧洲人是读得出来的。
所以在白明老师的作品中间,最主要的就是他的传统性和他的当代性的结合,但是光有这两个结合是不够的,我们很多国内艺术家也都在这两个方面做一个结合,这才是一个所谓能够和欧洲进行对话的基本立场,因为你没有自己的传统性,欧洲人觉得你是他的附庸,如果只有传统性,没有当代性,我们没有必要对话,直接到博物馆去看就行了。但是光有这两个欧洲人也不觉得满足,尤其对法国人来说,最好中间还有一个什么?高雅。一定要有一种高雅,中国有很多当代艺术缺点就是恶俗,它不缺当代性,就是恶俗,缺乏高雅。
作为一个有几千年文明的国家的艺术家,如果身上缺少高雅,人家是不会尊重你的,我觉得白明老师之所以被赛努奇艺术博物馆聚焦,被瞄准的就是传统性、当代性、中国文化的高雅和神秘,这些东西在他的作品中全部都有,所以他就被“寻获”了,他就被对焦了,所以才有一个突破性的中法文化交流史上的重大事件,我把这个事情叫做“白明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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