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朱正文书画篆刻艺术展在深圳美术馆圆满落幕。这场为期两周的展事,展现的是一位栖居深圳21年的民间艺人的闲淡人生———书法、绘画、篆刻、诗词———古典中国的四件法宝,被这位来自长沙的汉子戏耍出一种独特的趣味与隽永,他的描摹与书写,让深圳的躁动也散发出沉静之美。这是朱正文习艺30多年来的首次个展,然而对于深圳这个城市或一些热爱书画的人士,朱正文的字画早已不陌生。早在1996年,他就为深圳凤凰寺创作完成了大型壁画《沧海桑田》,1997年,又为深圳荔枝公园“揽月桥”题字,他的字画虽然不如九龙皇帝之于香港成为一个城市的书写象征,但也早已进入寻常百姓家,成为朋友眼中珍视的传家墨宝。他藏匿在民间,是一位真正潜心于书画,用心性在宣纸上跳舞的人。
低调的杂食动物,从武术中悟到用笔的力度
“中国文字的每一次演变,使书法艺术增添了无穷的魅力,从最早比较完整的甲骨文,然后是钟鼎文、小篆,到隶书、楷书、行书、草书。我们的老祖宗在用文字记录生活的同时,也为后人留下了无数的书法珍品。面对如此浩瀚的文化遗产,我爱《峄山碑》的线条流畅,遒劲有力;亦喜欧阳询《九成宫》的法度森严,险峻挺拔;《石门颂》、《曹全碑》的淳厚古朴、圆浑高雅;汉简书法的一派潇洒自如……每每读帖临帖,手摩心追,愈感先人之伟大,自己之渺小。真是学到知羞处,方知艺不精。”
这是朱正文的一段自述,字里行间充分展现了他低调的性情,他的谦逊与好学。通读朱正文的简历,你会觉得他的生活极其简单,来深圳21年,几乎没正经上过班。90年代初,刚来深圳时曾在杂志社做过2个月美术编辑,随后与妹妹朱正安一起开过一段时间画廊,时间也不到2年,之后就租屋闲居,潜心创作,以卖字画与帮人刻印为生计,生活平平淡淡,青春年华如静水般在深圳流过。在深圳的芸芸众生中,他或许就是这么一个以艺术与技艺为生的特例。
他的学艺经历也没有多少波澜,80年代曾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书藉艺术系学习,之后师从过钟增亚、李立、田原等书画大家,算是师出有名,但他的生活状态,始终是野生的,可谓深圳这个城市里成长起来的一匹“荒原狼”,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与创作冲动,亦有着民间心性与姿态。他说:“我志趣广泛,更以读书为乐,涉猎颇多,常从其他领域中触类旁通,吸取丰富的养分,从武术中悟到用笔的力度,从音乐中感悟书法的韵律,从现代设计艺术中解读汉字的结构和章法的处理,从佛学中领悟书法恬淡虚无的意境。”这段话足以证明,在艺术上他是一个杂食动物。而在艺术创作与表现上,他也展现去杂家的显明特征,将书法、绘画、篆刻、诗词冶于一炉,于是才有了深圳美术馆这场杂糅集萃的展览。
艺术的野生状态,在深圳也能找到知音
在深圳,朱正文虽然处在艺术的野生状态,其实并不寂寞,他有着众多赏识他的前辈与朋友。原海天出版社总编辑毛世屏,就对他的书艺评价极高,称他无论何种书体都在前人基础上,有独见与突破,形成了今日自家韵味的书风,形容他为“艺苑全才”。
艺术评论家阎正对朱正文的野生状态与德艺修养,也有过一番褒奖:“朱正文是一位蛰居城市,闹中取静,深藏不露的艺术家。许多人只是管中窥豹,看到了他一点局部,真正完整了解他的人则少之又少。我想若能给他创造出适当的环境,使他走出深居,施展抱负,是社会的一种责任,也是艺坛的一件幸事。”“他的德艺修养比他的实际年龄起码要深二三十岁。”而他的老师、书画大家田原对他的刻印也有很好的评价:“目前正文的印,刻来极为正宗,印面上看出是从汉印入手,兼用圆朱,有的庄重,有的清秀,有的经心,有的率意,可谓得心应手矣。”觉得他的“雕虫小技,大有作为,已入大匠之门”。
无论小匠大匠,朱正文的心性还是在民间,尽管因展览效应有更多人来上门求字,他仍然相信“挥毫落纸如云烟”,要到达艺术的圣地,自己还得继续在这红尘里摸爬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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