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蔡志忠说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位当年最受读者追捧的台湾漫画家，如今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旁人与他交谈，费耳更费心，即便反复揣摩，或许也很难理解他要表达的思想。“水墨禅境——蔡志忠作品展”正在商务印书馆涵芬楼艺术馆举行。借此次办展的机会，蔡志忠难得开口接受媒体专访，却如叙天书。

专访由蔡志忠演算一道数学题开始。纷繁复杂的数字、公式，在他的笔下变得很听话，只消一会儿工夫，一道题就解了出来，但坐在旁边的人却看不懂其中的玄妙之处。据说，蔡志忠曾闭关十年研究物理学，面对这些艰涩的习题，他就像个热衷于游戏的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绘画，是蔡志忠与外界沟通的一个重要途径。他说，自己光是去年就画了814张水墨画。为此他还展示了自己身上的奇异之处——他的手腕处有一个凸起，那是一块骨头。当他向众人高高亮出手腕的时候，似乎是要向大家证明，他的高产与此有着太多的关联。

这次展览展出的作品，有111幅由他新近创作的水墨绘画，有卷轴、扇面等多种形式，最引人注目的是长达15米的册页。这些清新脱俗之作充满了禅意，但也不失活泼，充满了天真童趣。蔡志忠说，他画这些画的灵感是多方面的，比如他这些年会整晚狂看武侠书，看得他眼睛快瞎掉了。

蔡志忠的漫画在大陆流传了二十多年，版税应该拿了很多。可即使是来出席自己的画展，他的穿着也未免太过寒酸，随身背着的黑布袋已经露出毛边，浅蓝色布鞋也露了脚趾。他特意说，那个布袋是多年前大陆的一个粉丝送他的。“我不看重钱，我已经几十年不买衣服了。” 蔡志忠说。

蔡志忠轻财是出了名的。1989年，他从台北飞到北京，降落时已是夜晚，时任三联书店总经理的沈昌文坐着吉普车来接他。那时三联的日子不算好过，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沈昌文跟我说，三联还不错，最近赚了5万元，可我心想，我一个星期就能赚5万元。”当时，蔡志忠的漫画在三联出版，有他100万元稿酬，可这笔钱他一直没取走。“这些钱几十年前不在我身上，几十年后也不在我身上。”蔡志忠说。

不过说起自己的生活，蔡志忠不得不自揭丑事。“我有两大恶习，一个是抽烟，一个是喝咖啡。”他特别叮嘱，抽烟的事儿最好别写，怕会教坏小孩子。还有一个特别之处，蔡志忠说，自己已经43年几乎不吃早餐了，最近三年也只吃过一次早餐。他觉得饮食实在没有什么可讲究的，馒头抹上腐乳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这就是蔡志忠的世界，一个旁人难以通过对话进入的地方。他说：“每天早上，只要醒来我就不讲话，只要讲话就落入凡尘了。”（文：路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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