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呈现了许江近十年创作“葵园”主题下的作品全貌。他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指出,自己的艺术生涯几乎就是一个回访葵园大地的过程。
许江
许江,1955年8月出生于福建。1982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现任中国美术学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许江曾多次参加国内外大型展览,包括1988年在德国汉堡美术学院举办个展,2006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远望:许江的绘画”大型个展。近年在肯尼迪艺术中心、德累斯顿国家博物馆、路德维希博物馆等举办个展。
在中国当代艺坛,许江是集官员、教育家、艺术家、作家于一身的“复合角色”。多重身份之下,他最看重的还是艺术家身份。日前,“东方葵:许江艺术展”在国家博物馆展出,呈现了许江近十年创作“葵园”主题下的作品全貌。该展将展至11月8日。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健亚
画葵▶▶▶
葵热烈沉重是我们这代人的表情
新京报:你画葵已经十余载,并成为你唯一的主题。葵的魅力在哪?
许江:中国自有咏物传统,其对象一般是梅兰竹菊。这些东西都是幽静的,但20世纪中国巨变下我们这一代人已经不能用梅兰竹菊来表达。我们这代人是一代特殊的群体,与新中国一块诞生,和“文革”、改革开放一块成长的50一代人。这代人有特殊的生命经历,这种群体性是其他年代的人难以做到的。我觉得葵是点亮我们精神的一盏灯,葵热烈、激情、燃烧,有时候又沉重,是我们一代人的表情。我抓住这种东西来表达这代人。
新京报:此次个展命名为“东方葵”,这也与你希望用葵去画一代人的命运有关?
许江:我的东方葵显然是指向我们这一代人的。葵最感动我们的是一片葵园,无论它葵花向阳,还是老葵在寒风中坚守。只要是一片,这种群体性就令人感动。这种物种后面有我们的群体记忆。与此同时,东方葵也铭刻了我们永远纠结着如何回到东方,这造成了我们这代人独有的表情。
我们这代人改革开放之后回到大学,此后又去西方学习。这个过程始终是向西方汲取经验,向西方学习,但其实始终想的还是东方的重建。
做院长▶▶▶
实验精神很重要的就是有种抵抗
新京报:自2001年开始担任中国美术学院(以下简称国美)院长。从当年林风眠引当代精神入校园起,八十多年来,国美创新实验的精神始终不灭。你怎么理解这种实验精神?
许江:实验是需要我们重新把握的词。艺术重要的内涵就是试错。艺术重要的是它有错,而且是主动地试错,最后形成一个突破。这个错也是交错,彼此激发、互相抵杭,这就叫实验,呈现综合性,传统的、西方的、经典的。但实验很重要的就是有种抵抗。我们象山校园的门都是歪的,这便提示大家你可以抵抗它。此外实验精神还有创造性的转换,我们学校为这种东西提供了温床。
新京报:那你为国美定下的学术策略是怎样的?
许江:我的学术策略便是立足本土,放眼国际。我们的优势就是国美一贯有之的使命、方法精神、诗性精神,我们有活的湖山,有特殊的诗意。有中国的传统,形成独特的创造性力量就能形成我们的特点。
为官▶▶▶
尽量每天下午抽出时间绘画
新京报:你的身份特殊,有着中国美协副主席、浙江文联主席等官方头衔。此前西方杂志《艺术评论》评选的“当代艺术百人权力榜”上你也曾榜上有名。其中一个理由便是你对上海双年展的贡献和影响。处于体制内的官员角色,你并不排斥前卫的当代艺术?
许江:当代艺术不是洪水猛兽,借助它我们可以认识今天的中国社会,借助它拓展我们艺术边缘。我在上海倡导双年展,并制定了上海双年展的基本宗旨,以上海这座城市为母体来演练城市发展中所面对的种种问题。借助城市母题,让今天的艺术能冲破画种的界定。这是非常重要的。
新京报:在官员、艺术家等众多头衔之下,你最看重的是哪个?
许江:毫不犹豫是艺术家。我尽量每天下午能抽出时间绘画,这对我很重要。我们生活中有很多官僚,像我这种人很容易变成官僚。
但我想我经常回到画布前会好一点。回到画布前,你就是一个艺术家。会让你自己拥有平常心,有一种画家朴素的东西,接地气,能经常回到民间。从大地上思考很多东西,就会减少官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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