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武《极目世同春》

　　誓志出奇 不负此生

　　说起王子武，大家对其创作的《悼红轩主曹雪芹先生》并不陌生，正是这幅作品让他早年就为业界所知。画中人纵石横，章法呈几何构成，主人双目微启作冥思状，面手稍有皴擦，淡着赭色，其余皆笔墨。也因此画，让画家黄永玉先识其画，“于是，就连人也好感起来”。黄永玉很少打听有关王子武的艺术生活，但他认为，曹雪芹造像中有王子武自己的影子。

　　诚然，一个画家的成就离不开他曾经学习的地方。王子武成长于关中道上，青年时期考入西安美术学院，虔诚地向古代经典作品学习，并到北京等地拜访名师，聆听教诲。同时，他也努力提高文化涵养，追求作品的艺术格调和个性特色。对艺术，王子武有着誓志出奇的信念。他在1976年所作《子武卌年自写》中题道：“惨淡经营愧无能，枉费衣食哭无声。画不出奇画到死，不负此生了此生。”由此可见一斑。

　　他也善于向前辈们学习，对他来说，蒋兆和的作品对其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说：“我曾用了相当的时间对他的作品进行过学习和研究，同时也经常画一点山水、花鸟，练点书法。企图将山水、花鸟、书法上的一些东西运用到人物画上来。齐白石、黄宾虹、潘天寿、李可染等诸前辈在‘线’的表现上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稳健沉着、朴实磊落，从容有静气，富弹韧性而饶韵致，很值得我们学习。”1977年，蒋兆和为王子武画像题道：“子武同志善以水墨写生人像，颇得传神之妙。京中幸会，交研技艺，并互为速写以留念。”

　　融西入中 笔墨写意

　　在20世纪人物画的转折中，王子武也经历过中西结合之路。其间所创作的《白石老人》《自画像》《小木子》等近如西方古典写实的肖像，以及以彩墨临摹的列宾油画《黑女子》，都体现了他的西画功底。何家英认为，他继承了徐蒋体系，又对中西方绘画精神与技法有着深入的研究，并将西画所长融入中国画的文脉之中，所创作的人物画不仅深刻地勾勒出人物的个性形象，而且又承载了中国文化精神内涵，以其高格的品位和深邃的语言震撼着每一位观者。

　　王子武善于精准把握物象形体的同时，充分发挥中国画笔墨晕化的写意特性。他画人物写生，主张力求将对象表现得朴实自然，着力于神态、情绪的体察与刻画，使其淋漓于纸上，更为重要的是，对所要表现的对象须有强烈的感情和表现欲望，才会笔墨之间有情有意有内容。并且他认为，对线的表现力应引起足够的重视。他曾总结：“在学习写生之前，认真阅读和临摹前人的优秀作品，熟悉和掌握传统的造型规律以及用笔、用墨、用水等技法方面的经验是很重要的。无论重彩、淡彩、水墨，在传统中最突出的特点都是运用线条来塑造形象，表现人物的精神气质和思想情绪的。按说人的精神气质和面部表情并不存在什么线条，而画家却能将各种复杂的人物通过线条的概括表达得神完气足，淋漓尽致。线的表现既有对象的真实感受，同时也是主观情绪的流露。”

　　“我画写生是以线为主，从结构入手，先以墨线勾勒。能一笔解决问题的就不再画第二笔。线条用笔要稳健沉着，洗练概括，富有弹性和韧性方显结实。不宜画得太光太直，线要匀称，在匀称中求变化。变化要含蓄，避免无节奏的忽粗忽细。运笔不宜过快，过巧，能拙中见巧为好。行笔过快容易轻浮无味，有单薄的感觉。笔的运行过程是对形象感受自然流露的过程。运笔的快慢是相对而言，不能走极端。”他说。

　　深居简出 上下求索

　　1985年，王子武移居深圳。自此，深居简出，也很少凑艺术界的热闹。美术家评论家邵大箴说：“王子武长期以来一心潜心求艺，淡泊名利，在当今浮躁风气盛行的中国画坛，这尤其难能可贵，值得我们大家尊敬和学习。”美术评论家刘曦林也深感他就是这样一位纯粹的画家，“当别人都在忙着包装打造的时候，他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全不懂世界江湖行情，更令人感到那就是本真的子武，他是一位画家，只靠作品说话。”

　　靠作品说话的王子武，有着自己的治学方式。画家王金岭谈及他的治学精神时描述道：“他的读画功夫可说是过目不忘，当你问及画册中某幅画时，不要说画面章法、笔墨，就是许多款、印章都能背得出来，画竹每一笔都推敲再三，许多画背着再画一张决不会出现大的偏差，练就了一手硬功夫。”他的女儿王小燕也是一位画家，父亲的精神也一直在感染着她，她说：“父亲会每天坚持练三小时的字，虽然家里有很多练字的纸，但他坚持在写过字的纸上一遍遍地书写，直到纸被写烂。”

　　“我父亲一生孜孜追求绘画艺术，即使在动乱的年代，仍能躲在象牙塔内，潜心钻研艺术，他以古代圣贤为师，向齐白石、蒋兆和等前辈看齐，借鉴西方油画艺术的技法，尽可能地趋向他这一代人所能达到的高度。由于父亲的性格内敛，不爱讲话，很多艺术心得和感悟，都体现在他的作品中。”王小燕说。

王子武

整理编辑：吾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