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龙森结识于九九年,今年刚好十年。十年间他象愚公一般,一笔一笔画他的大山水,前年《九棵树》联展,他的三棵树卓然出现在今日美术馆的大空间中,飘然而下,惊艳当代画坛。他常以在野画家自居,我想正是由于他的无拘无束无禁锢,又有高度使命感的角色打通了传统山水与现代观念的任督二脉。三棵树足以使他跻身于山水画史。这是他第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
三年过去,他来杭州越来越少,年初说他已进入了一个新的感悟阶段,邀我三四月去北京看看,七月又邀了,我素懒于出门,直到十月比利时之行方才在比国皇家大法院看到他的十幅新山水画。
一看,不得了,这还是山水画吗?或者说,这还是以前的山水画吗?人们总是借助各自的视觉经验来判断眼前的事物,但我要说,这是我们从没见过的东西。皇家大法院的座谈会上,高士明请我发言,希望我从山水画家角度诠释他的笔墨,其实我在说“笔墨”、“毛”、“润”或者说“渲染”的时候,我已意识到在他的画面前,这些词是多么的老套、乏味和苍白,几乎没有意义。
这已不是巨然的披麻了,不是范宽的气势了,不是郭熙的意象了,不是倪云林的笔墨了;这还是董其昌的南宗吗?这还是王鉴的滋润吗?是,却都不是。他已经借助中国山水画传统的躯壳完成了自身的蜕变,他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山水语言和展示方式,在进入徐龙森的世界的时候,请丢掉以往的陈见,不要轻易地下结论。
他用拍买来的吴湖帆家的清代贡墨,六七十年代的红星宣,精制羊毫,他与传统中国画家做的是同一件事情,反复皴染,竭尽墨色变化之能事,他与传统中国画家做的不同的是画幅的巨大,巨大到画室像飞机库,却不是一般意义的小画放大。他的画一至五米之内近看没有结构,没有笔触,至少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笔墨;远看
布展期间,我曾爬上这座欧洲传统最高建筑大法院的顶层,在五六十米的高空走廊上看到了拇指粗的挂画尼龙绳,他创造了一个中国画轴前无古人的展示方式:悬空挂画。由于其画幅之巨(
画展酒会上,坐在我旁边的是中国驻欧盟使团新闻参赞王晰宁先生,他说这样为中华文化提气的展览在欧洲实在太少了。可见他们对文化软实力之渴望,以及中华文化影响之巨,这是政治层面;我想,即使艺术层面,徐龙森也为中国画坛和当代画坛树立了一个很高很高的标杆。目前,对他的评价都是低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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