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勃罗·毕加索是一个伪装成斗牛士的怪人,他的声望源自他那乐观的形象。毕加索曾被拍到现身于血腥的体育赛事,或者在工作室中自我调侃,亦或是被摄影师描绘成在追求或虐待女人,他在人们眼中就是一个野蛮粗鲁的人,或者委婉地讲,是男人中的男人。
对于毕加索,我们都认为我们很了解他。对于他的作品,我们也觉得应该很熟悉才是,至少在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之后。但是,只要认真地面对他的艺术,哪怕是一小会儿,你就会震惊地意识到,所有那些流行文化的支撑,对你一点儿帮助都没有。因为,毕加索的艺术在不停的改变,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而且完全在所有智慧之上。
换句话说,我们将毕加索想象成一个好色之徒,但事实是,他的艺术全是脑力劳动的结晶。他将可接近的声誉和隐蔽的现实相结合。当今,一些艺术家可能在卖弄自己,自视为概念论者,并摆出缺乏思想的艺术供人咀嚼,但毕加索却不是,他是世间的一个著名人物——但他的艺术却是智慧铸造的迷宫。
除了毕加索,我想不到还有哪个艺术家能够坚持不懈地迫使其观者与他一同思考。不经大脑思考就想欣赏毕加索的作品,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其作品要求你去辨识他在做什么,他在描绘什么,整个就是一整系列的认知跳跃。花时间研究他的一系列作品,就是逐步地在唤醒你的视觉大脑,并达到他的天才艺术的诉求。
在大英博物馆的非凡沃拉尔系列版画作品展中,这些一一得到了印证。该展览也别具匠心,除了展出沃拉尔系列里的版画作品;而且还同时并列展出了伊特鲁里亚的镜子和希腊花瓶,来展现他对地中海传统习俗神一般敬意的古典来源——同时也揭示了毕加索身为艺术家,面具下的真实面孔。事实就是,他很不简单,这是肯定的!
审视毕加索有种独特的快感。起初,就像一个成人礼,日常的看法都将被洗刷殆尽。我挑选了一个熟悉的主题来找准自己的位置——一幅有关斗牛的画。可结果是,我对它一点儿也不熟悉。优美的线条描绘出了这样的画面:一个人首马身的女斗牛士滑倒在了浑身是毛的长角怪物身下,还有一颗令人惊愕的马头,这些都无法令我在审视毕加索的作品时,在脑海中显现任何舒服的画面。这绝对不是一个仅有简单风格的艺术家。他有自己的绘画方式,但现在他描绘的这些作品,就是简单和原始的:他正在跟什么较着劲。
很快,我开始看到了毕加索要求观者看到的层面——我打开心扉,充分感受着他那对视觉世界的复杂观察和深入的想象。神话、欲望和恐惧,占据着他那强大的内心。突然,试图弄清楚他那充满嘲讽的画面所付出的努力,一下子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毕加索乐此不疲的艺术是极具智慧的——是为观者大脑准备的一场盛宴。离开大英博物馆后,我感觉好像自己刚刚和大师下了一盘象棋,这位大师慷慨地让我赢了几步,之后就面带微笑地将死了我。像往常一样,我输得很开心!
据悉,此次展览自本月3日开始,将一直持续至9月2日,为期12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