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展览像磁铁一样,总有一种吸引力。 10月11日上午,在江西景德镇昌南美术馆开幕的冷军“限制与自由”油画展上人头攒动,冷军为人所称道的超写实经典作品《小唐》和《天光》等吸引大批观众不自觉地走近、驻足、欣赏,这是一种美的诱惑。
据策展人、昌南美术馆馆长范敏琪介绍,展出的77件冷军油画作品,全面呈现了这位艺术家的创作动向和艺术思考,这是景德镇有史以来举办过的最高水准的油画展览。
冷军在开幕式上表示,非常荣幸能在第十届瓷博会召开之时来到景德镇办个展,尽管从事油画创作,但是我对中国人文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他说,景德镇是一个很特别的城市,站在世界的角度看中国,很多老外可能不知道中国的南京、上海、南昌,但必定听说过景德镇,这里文化底蕴深厚,聚集了庞大的画家群体在这里从事创作,他们会从绘画的角度来欣赏我的作品。
冷军作为当今油画界的领军人物之一,其超写实的风格让人过目不忘。与冷军初次相见,感觉他人非常地随和,对不断成群接队而来要求签名的粉丝,他总是有求必应。在他稍有空暇之时,应记者之邀,在昌南美术馆的接待室,我们有了以下的对话。
记:很多年前,在一本叫“唯美至上”的油画合集里拜读过您的作品,您的超写实绘画用的是什么方法,是直接画法还是间接画法?有什么独到的技法吗?
冷:是直接画法。一个人只要有造型的基本能力,有色彩能力,塑造能力,这就够了。以前也有人说我是“伊维尔班”出来的,其实跟那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走到这一步也有个过程,也十分自然。上世纪80年代上大学的时候,我的素描就画得很细,也不是刻意的。关键是绘画的感觉,这在艺术上体现得非常明显。一些所谓“技法”,其实作用不大,有时甚至有些束缚感觉。回过头来再看,从“伊维尔班”学出来的,现在有谁是真正叫得响的。技法只是一种手段,没有感觉什么技法都是枉然。
记:从这次展览的作品看,超写实的作品只是选择了几幅代表性作品,而更多的则是画室写生作品占了主体,这是出于什么考虑?
冷:看画的大致可分为三类人,超写实的作品对于普通观众而言往往会起到误导作用,看作品时他们很容易去与照片做比较,往往从“技术”的角度来看作品。其实我希望有更多的观众能站在绘画的角度上来看画,站在艺术的角度来欣赏。如果也是从事写实绘画的画家,他们来看作品肯定不会迷恋画面的表象,而是会从画面的形式语言,比如画面的组织结构、色彩的关系、画面的丰富性等,画面是否传达出一种情感、美感来解析作品,这或许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内行看门道吧。还有一类就是从事理论研究的,他们的角度又不一样,会站在历史、文化、甚至更高的哲学的角度来解读,主观意识先入为主,与艺术家真实的表达其实也不同。而场景的快速写生,更接近绘画的本质,它是书写式的。这些即兴完成的写生作品,画意更浓,情感的表达更直接。我相信这类作品在景德镇更能找到共鸣。
记:您好像越来越喜欢那种直接对景写生的绘画状态。
冷:现在是这样,过去一直是画些带一定内涵或有一定意义的主题创作。画久了容易让人的感觉变得迟钝,需要一点凭直觉的快手写生来调剂自己,保持创作意识的新鲜状态。我也画些中国画的大写意,除了本身很喜欢,也都起到调剂的作用。最后哪知道调节出来一批“场景”画的作品,我觉得很有意思,实际上也是在积蓄另外的感觉,所以“感觉就是力量”。
记:在中国的国画家当中您喜欢谁的作品?从中汲取了哪些营养?
冷:齐白石、黄宾虹、黄胄、陆俨少等现当代的一批大家,他们在继承传统笔墨上有创新,有自己的东西,值得赞誉。比如黄胄的绘画,他的速写用笔肯定、坚挺有力、生活气息和形象的生动性得到了突出表现,具有很强的创作性质和笔墨表现的书写性。他的中国画创作又能保持速写对生活感受的敏感与激情,和鲜活的生动性。我画的“竹子”系列写生作品就有这种感受在里面,画面里的色彩、光影、调子是西方的,但用笔和内在精神的表达从国画里取的多。
记:展品中有两幅竹子的作品很精彩,题材突破会带动艺术语言的突破。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竹”为题材进行创作的?
冷:好像是2007年春节期间在武汉画院里大家聚起来画画的时候,屋里要放一些植物作为背景,我就买了一盆竹子。春节和郭润文他们一起练笔,感觉竹子画面的色彩温润凝厚,完整地统一在造型的气质里。作品的材料质感也独立于所描绘的自然物的质感,既表达了自然物又彰显了材料形式本身。
记:在您眼里什么是好的艺术?
冷:艺术的本质自古到今表面上有变化,实际上并没有变化。值得看下去,有回味,越看越耐看,越看越爱它,不是看一眼就想把它弃之。比如,看齐白石的画,功力很深,一招一式,越看越觉得他比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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