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围龙走出的客家人》在艺术广东展出
赵勋
【吾艺网11月04日讯】近日,一幅高2米、长达123米、创作耗时6年、以客家文化为创作背景的“史诗式”画作,在第四届艺术广东上展出,该画中人物近2000个,其中有名有姓、曾经影响中国历史的伟人、政要、将军、大儒、富商、巨贾就近200人。作品一经展出,便引起了行业的广泛关注。原来,这幅画并非新作,而是早在2008年便创作完成的《从围龙走出的客家人》。由于其尺幅之大与创作耗时之长,所到之处必然成为一时话题。而创作这幅作品的,正是年近花甲之年、现任嘉应学院教授的赵勋。他笑称,自己的绘画之路是“歪打正着”,他更强调,一个画家一生得有一幅大画作为代表作,并直言,画不怕画不好,就怕像谁。
1、画画是“歪打正着”的爱好
赵勋出生在新中国成立之初,求学阶段正值“文革”时期,在所有人都认为“读什么都没用”的环境下,赵勋却认为自己“歪打正着”地找到了自己的爱好。“我经常说,在大家都一样的环境下,兴趣便变得弥足珍贵。而且成长于这个年代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执着。”赵勋回忆道。
正是这种执着的性格,使得赵勋一开始便认定了绘画作为自己发展的道路。虽然没有名师,虽然没有规范的教育,然而,勤奋的赵勋却悠然自得地在笔墨和画纸的世界中摸索。1971年,这位正感觉没有出路的绘画少年,因绘画特长被特批抽调到当地报社当美编,这于他是一个转折点,绘画上无师自通,命运因此改变。这同时也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人生体悟———只要努力就会有结果。
如果说,在担任美编之前,绘画对于赵勋都只是业余的兴趣爱好,还算不上是一位职业画家的话,那么,1977年,高考恢复,鲁迅美术学院的大门为他敞开,也预示着他的画家之路正式开启。
2、一直祈望找到大型历史题材
历史题材绘画在西方美术史上曾经一度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而在新中国成立之后,这种题材更被国家作为歌颂民族事迹、引导画家创作的重要题材之一。例如油画的《开国大典》和《占领总统府》等。受同一年代的历史环境影响,在鲁迅美术学院毕业后便以最高分的成绩被优先留校任教的赵勋,也一直祈望能寻找到一个大型的历史题材。他始终认为,作为一名画家,如同一名作家一生得有一部经典著作一样,也应该有一幅能奠定“江湖地位”的作品,然而,苦于找不到合适的题材,一直没有提起创作大画的笔头。为了争取有创作大画的条件,他辗转到了哈尔滨的群众文化艺术馆。
“在东北期间,我曾经想过以北大荒人作为一个题材,作为反映中华民族特质的题材,后来翻阅了资料,左思右想,大画计划又搁置了。”赵勋说。
3、与客家文化相遇的“缘分”
与客家文化的相遇,赵勋认为,这一切都是“缘分”。正在赵勋苦于寻找创作题材的时候,1989年,他突如其来地收到了来自梅州的消息,邀请他参加纪念黄遵宪先生当代书画展。可惜的是,由于时间关系,当时赵勋并没能按时参加这个展览,然而,他却从主办方寄来的一堆客家文化的资料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寻找已久的题材。
“当时看了那些资料,感觉很震撼,客家人从古到今经历了六次的南迁,这种顽强拼搏的精神一下子打动了我。”赵勋现在想起,还不乏当年的激动。他发现,名义上的客家人,实际就是中原汉人,只不过为了逃避战乱,一路迁徙至南方。为了坚定自己的创作想法,他决定来到梅州实地考察。
选定题材之后,赵勋花了近两年时间去查资料,四处寻找专家。后来,应嘉应学院的聘请,赵勋更长期定居在梅州,工作上的调动让他有了充分的创作条件。“我一有时间就到附近的围龙屋里面做客,他们非常热情好客,《从围龙走出的客家人》中,有一段是描绘‘选宅基地’的,那幅画里面,甚至那个烧鸡,都是客家的盐焗鸡,我专门跑去市场买了一个回来对着画。”赵勋说。
连续创作6年,一幅高2米、长达123米、画面涉及人物近2000个、有名有姓的历史名人多达200人的历史长卷,在赵勋笔下诞生。这幅“史诗式”的作品,首先以战争的场面翻开了客家人为何迁徙的第一页:“永熹之乱”、“五胡侵扰”,为避战乱,中原人背井离乡大举南迁,继,在穷山僻壤中艰苦创业,寻找生存的空间,历时六次南迁。
“我一开始只想画一些代表人物,大概几百位,但是后来感觉不够分量,便加入了故事性的场景,后来又把人物浓缩了,基本锁定副部级以上,而知识分子则是科学院院士以上的人物,这样就基本锁定了200多名,其他人物则是通过历史记载、资料描述来创作描绘。”
4、创作完几个月才看到全貌
要创作这幅123米的长卷,赵勋可谓历尽艰辛,一方面是创作环境所限,另一方面则是画幅实在太大,只能拼接着画。全幅画大概是用了20多张4.5米或者5.5米的纸拼接而成。即便如此,由于画板面积有限,也只好每画完半张,便接着用另一张新纸接上。“虽然做了很多小稿,但是为了保持画面的连续性,就只好这样连着画。”赵勋说。
不少作品在创作到尾声的时候,都需要画家反复地看画面的大效果,然后进行局部调整,加强最终整体性,而赵勋却并没有条件这样做。甚至直到作品完成后两个月,他还没能看到作品的全貌,“虽然画面早便在心里有了整体的效果,但是毕竟心里所想和实际创作始终有点距离,所以,自己也很期待最终展示的效果。”赵勋说,直到不久后,在梅州市华侨博物馆首展,他才第一次看到了整体效果。他说:“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我的心情还在为之激动,这不是终于完成作品的激动,而是为客家精神的内在感染力而平静不下来的激动……”
对话
雅俗共赏的作品是最难的
收藏周刊:《从围龙走出的客家人》如此史诗般的画面,有没有想过用油画去表现?而您选择水墨画的考虑是?
赵勋:用长卷的形式表现,似乎中国画的优势可以无限延长。油画不适合表现长卷,始终会受到一定的限制,至少画布方面就比较麻烦。
收藏周刊:您认为,“艺术必须有感而发,而不是为钱、为名而发,所以,他会自毁掉自己不满意、不理想的画;艺术更需要审美,面向民众文化市场的审美”,结合《从围龙走出的客家人》的创作,请您具体诠释一下。
赵勋:首先艺术是需要通过真情实感来创作的,而不能受其他功利的影响。例如我创作这幅作品时,为了全身心投入,推掉了不少应邀之作,外人说“损失很大”。可是,如果因为这些而影响创作,我觉得太不值得了。而对于“审美”,那就是雅俗共赏,我认为大雅之作容易做,俗不可耐之作也容易做,但是雅俗共赏的作品就是最难的。我不希望我的作品高高在上,如果大部分人都看不懂、看不明,那我感觉这样的艺术品没什么意义,但是如果俗不可耐,难登大雅之堂的,我又觉得这不是我所追求的。所以,我一直追求这种历史题材的作品,通过思考、通过技巧表现出来,我认为,这两方面,我都有兼顾到。
收藏周刊:《从围龙走出的客家人》里人物众多,要形神兼备,如何能够处理好?创作上有没有可供参考的蓝本?
赵勋:没有蓝本,随心所欲为主,技法方面需要不择手段,整幅画纯粹是自己通过理解然后创作的。我认为,画不怕画不好,就怕像谁。画画最好不要受干扰太多,不要考虑达·芬奇怎么画,也不要考虑齐白石怎么画,关键是自己。我对学生也是这么说,不要崇拜任何人,关键是感觉,如果规定了这一笔怎么画,那一笔怎么画,这就是程式化了,这不是艺术,所以我也不断地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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