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
20世纪之初的法国巴黎,一群艺术家、一群“伟大的疯子”刚刚从自己的家乡来到这个欧洲最美丽最浪漫的城市,他们之中包括画家、雕塑家、作家、诗人、舞蹈家,在塞纳河右岸的蒙马特尔和塞纳河左岸的蒙巴那斯,在巴黎最下层的贫民区,在“洗衣船”和“蜂箱屋”那种最简陋最贫寒的木板出租屋内,他们开始了最初的艺术追求。
法国人达恩・弗兰克以翔实的资料和灵活的描述,将“巴黎是世界艺术中心”的那个时代活生生地展现在读者眼前,写成《巴黎的盛宴》一书,阅读此书,可以比较详细地了解毕加索、阿波利奈尔、阿拉贡、莫迪利阿尼、马蒂斯、雅里、帕森、马雅可夫斯基和佳吉列夫等一大批世界著名的艺术家、作家、诗人生活的各个侧面。
在书中,弗兰克讲了这么一则故事:
西班牙人毕加索要比整天泡在酒吧的那些人混得好一些。他找到了一个谋生的可靠办法:作画,卖画。那时,他已经表现出自己与其他人既相似又不同。所有在蒙马特尔成长起来的艺术家当中,毕加索不仅是最富有的,而且是手头儿拮据时间最短的一个。
同马尔古希、格里斯、瓦尔诺以及其他画家一样,毕加索也把他的一些幽默画送往“奶油碟”、“巴黎的呼唤”和“喧闹堂”这些有名的画店,对此,他十分自豪。他藐视“第二职业”,他说:“当我有话需要说、有思想需要表达时,我必须表达出来,我忍受不了任何屈从。”他总是在家等待画商来取他的绘画作品,而从不接受为报社作画的建议。
刚到巴黎时,毕加索的同乡马尼亚克主动把自己位于克里西大街的一套房内的一间卧室让给他住,并且每月付给他150法郎,条件是他作的画全部给他。钱虽然不多,但起码他不必忍饥挨饿了。
在毕加索保持图鲁兹•劳特累克绘画风格期间,马尼亚克一直坚持不懈地支持他。但当他进入“蓝色时期”后,画商就弃他而去,理由是:他的作品卖不出去。在此情形下,毕加索被迫下决心同那些与水果蔬菜商贩类似的小画铺主共事。
这些人大部分是旧货商,他们将商品摆在店铺前马路的人行道上。逛马路的人也许能在旧熨斗、旧衣物和破烂不堪的小推车堆中,发现郁特里罗、毕加索或杜瓦尼埃•卢梭的绘画作品。
同其他人一样,毕加索也不得不与利博德和萨高特打交道,而且同那位郁特里罗早已领教过的萨高特打的交道更多。
同这位昔日的糕点师的初期接触还比较容易。他热情、圆滑,很好说话。再说他确实十分喜欢画,起码是十分喜欢绘画中的色彩。然而,一旦涉及钱,事情就难办了。他不直截了当地谈事情本身,总是兜圈子,拐弯抹角地将你引导到他最感兴趣的话题上。每次他来找毕加索时,总是手捧一束鲜花。他一边十分客气地将鲜花献给画家,一边问道:
“喜欢吗?”
毕加索点点头。
“您能画这束花吗?”
西班牙人低声嘀咕着什么。
“可以吗?”
“我不知道……”
“可以,怎么不可以呢?多么漂亮的一束花呀!”画商以十分欣赏的口吻大声感叹道。
他从画家手中夺过花束,在毕加索的面前摇晃着。
“我,我向您献花,而您呢,您将这些花画出来,然后……然后呢?”
毕加索不回答。
“……然后,您将画好的花作为礼物送给我,算做对我的感谢!”
萨高特现出酷似捡到金条一般的快乐微笑。
“您瞧我这人多好啊!我就把这束花留给您了!”
一天,他提出向毕加索买几幅油画。
“付多少钱?”
“700法郎。”
“免谈。”
毕加索离开了拉菲特街,回到蒙马特尔山上。
当天晚上,由于没有任何东西可吃,他突然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固执。次日,他到了萨高特的店铺。
“改变主意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
“太好了!”画商惊呼道。他张开双臂,拥抱住窘迫不堪地站在他面前的伟大艺术家。
“您的所有画,我全部要了。500法郎……”
“700法郎!”
“为什么是700法郎呢?”
“可您昨天……”
“然而,那是昨天啊!”
毕加索愤怒地离开了萨高特的店铺。
忍饥挨饿过了一夜之后,次日,他又回到了前一天离开的店铺。
萨高特神气十足地说道:“今天,我的情绪不错。”
“什么意思?”毕加索盯着他的眼睛问。
“也就是说,一共300法郎。”
伟大的绘画艺术家不再同他争论了,他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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