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钦松书画展(图片来源于网络)
记者:2012年对于您个人来说还有整个岭南画派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个人山水画大展“吞吐大荒”,通过创作,有力地提升了岭南画学的整体水平。这次展览能否先介绍下整体展出作品的情况,听说基本都是2013年的新作,这次也是荣宝斋总部有史以来第一次为当代岭南画家个人做展览,和去年您的个展又怎样的延续吗?
许钦松:去年“吞吐大方”还是引起了很大的关注,荣宝斋也派人去看了这次展览,当时他们就希望我能在今年春节前在荣宝斋搞个画展,接着个人展览的影响力后续一下,推动一下艺术市场。当时我就答应,但是实际情况很忙,没有办法一下子有这么多的画,然后就推到现在这个展览,前后推了一年展览才办起来。
我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有很多展览都在海外。像香港、澳门、台湾、日本、马来西亚、新加坡、加拿大,市场还是走的比较早的。所以九十年代在香港的苏富比、佳士得当时都有很成功地拍卖。这是首次在荣宝斋举办展览,正因为首次,我觉得应该认真的对待,把这个展览的作品搞好,所以花了很多心思,做了这些创作。展览作品数量听起来量很大,但实际上小画比较多。
记者:对于艺术家个人来说,去年您在中国美术馆的个展已经是在学术方面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刚才您也提到了这个展览是首次在北京的,相对比较走市场的的一个展览。相对于很多艺术家不愿意过多谈及“市场”,或者参与市场化的展览活动来说,您好像在这方面不并不避讳,作为有一定艺术成就的艺术家,以及广东美协主席,岭南画派的代表人物这些身份来说,您怎样认识艺术家的学术个市场的关系,以及怎样在实际生活中平衡两者的关系?
许钦松:实际上好的艺术家是绝对有好的市场价格的,不管在一个发展的过程当中有错位或者是不对等,但始终最后走到一个点上,都是学术跟市场高度的结合,学术上不行他的画会卖得很贵是不可能的。一个画家从学术出发进入到市场,最后还是回到学术本身,起点也是终点,最后评判他艺术的价格,最后从历史角度经过淘汰、经过考验,最后还是回到学术本身,学术行,他的价格才能行,这是一个基本规律。
另外艺术家的学术是一条腿,市场也是一条腿,等于一个人两条腿走路,最好的做法就是两条腿应该平衡,不能有一条腿长,有一条腿短,当然有很多画家忌讳讲艺术品市场,他好像因为一讲市场就会玷污了他艺术的纯粹性,好像说到钱是不是就有铜臭味,但是这种观念是不可取的,我们鼓励艺术家要守住自己的艺术理想的一方净土,做纯粹的艺术追求,但是艺术家也要知道你的作品必须面向社会。
面向社会有几个渠道:一个是纯粹的学术展,把作品放在美术馆里展览,让民众接受和欣赏,去进行审美的熏陶,这是画家的本分,因为艺术最基本的社会功能就是要面向民众,让民众欣赏你的艺术作品的同时可以提高自己的综合素养,审美的能力提升,这是画家所做的工作。作品没有进入到社会等于没有接受欣赏的过程,其实是一个不完备的审美过程,审美过程必须要完成这么一个画家本人通过作品再到社会,再到民众这三者的一个相互的互动,他才可以称为一个完备的审美过程。演员都不登台演出,你整天自己在练,歌唱家不去演出,老是在家里练声,都是不对的,必须要面向社会,最好的就是通过美术馆、博物馆公共的文化设施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给民众。
还有很多渠道,比如说网络的传播,纸本的传播,或者印刷品、影像资料、出版画集,通过这样的一个东西进入到社会。传播实际上比不上正儿八经,在美术馆举办展览那么来的好,一个是间接的传播,因为在美术馆看了直接的原作,通过这样的媒体传播也间接地传播,这是第二大方面。
第三大方面,艺术品的市场有人喜欢他买来以后又欣赏又收藏,成为他家庭的一个艺术财富的沉淀,少了这一块是不行的,我举一个例子,为什么在西方社会他们培育出一个贵族阶层,现在贵族阶层都是一个家族好几百年,而且都是长久不衰的,一代胜似一代,这个家族联绵不断的,生长得很好,而且很多贵族阶层有很多好的收藏,他收藏不会拿去卖,这是西方贵族家庭的状态,因为他不缺这个钱,这是传统。很奇怪,我们中国就是富不过三代,就是说你留给后人的不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不是存艺术品、文化给后人,是给很多的金钱给后人,你用不着奋斗,父辈留着那一堆的钱都花不完,所以都逃不过富不过三代的说法,而西方这样一个贵族阶层传承的是家族的文化,家族的精神。
我这个话题为什么要扯到这里来讲,其实我们画家们的作品除了前面两大方面去接受、去奉献给社会之外,他的作品一定要在市场上去流通,让很多人能够拥有这个东西。你说我当一个画家,以为我不管市场,我想我画的好,到时候历史会给我一个评价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现在这个社会的进步,信息的传播,很难出现说这个人死了百年以后才重新给认识,有这样的例子是过去某一些社会制度的不公或者是现实的黑暗,穷困潦倒,最后才发现这么一个人,但是作为当今社会这种可能性应该说有,但是不多,应该说你要及时的把你的作品传播出去,艺术市场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不要回避它,我的意见就是这样。
当然我是主张社会有分工,社会的分工越来越明确,有艺术品市场,有很多经纪公司或者是传媒、文化传媒公司,让艺术家们可以安心画画。其实现在这种分工合作的方式更符合让艺术家安心创作的规律。
记者:回到您个人的艺术创作上来,您早年从版画比较关节细节局部的东西,到后来大山水的格局的转变,包括把很多当代的东西,早年在国外也有很多经历,西方的绘画观念的东西都融入到中国画当中来,在精研传统的基础上,以当代人的意识创作中国山水,您是怎样认识自己的创作和方向的?
许钦松:因为现代科技的发展也出现了转基因(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新产品,包括我们很多植物都有嫁接,我们的水果,这个品种过了一段时间衰败了,它又要重新嫁接,这是一个基因方面的良好的成长,必须要有这样的元素在里头,有这样的某些基因来保证它能够优良的生长。岭南画派提折中中西,融合古今,也是符合了自然规律。历史规律有很多是跟自然规律相吻合的。
所以一个东西如果说你只学你的师傅那一套东西又不去吸收别的东西,师傅带徒弟,徒弟再带徒弟,徒弟的徒弟后来就不用说了,就没有了。这几乎是成为一个真理。等于说你必须要有外来的东西进入,岭南画派也是主张由外来的东西组成它本身的发展。我们现在回头看这一百年,清王朝的推翻,走向新文化,也就是一百年左右的时间,回头看看中国美术的发展,就离不开外来东西的介入,比如说徐悲鸿、林风眠,最近刚刚走的吴冠中,还有刘海粟,一堆一堆的人来从事着西洋画的人,最后进入到中国,恰恰这种外来画种进入到中国画、促进了中国画的发展,更不用说建国以后成立八大美术学院,推介了中国的美术教育模式,也是很多西洋的教学方法进入到中国,所以我们的中国画系的学生,尤其画素描要去搞水彩写生,都在做着这样的一套东西,就是外来的东西进入到这个基因里边,很原本的画作,促进画作,也几乎成了一个真理,一个不变的真理,我是想再过相当一段时间,这些当代艺术就变成中国的当代艺术,它不会跟西方去怎么样,它又变成本土的东西,再过一百年,现在的当代艺术可能在某种意义上就成为中国文化的传统的,它也变成我们自己的传统,这是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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