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都是经典来的全是行家
这个冬天的国博二楼,正在上演它百年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超重量级德比战。北一、北四展厅是卢浮宫的“女神”集体出宫,卢浮宫馆长马丁内兹亲任策展人;北二、北三展厅,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收藏——列支敦士登王室同样精英尽出,鲁本斯挂帅、其得意门生凡·戴克辅佐,百幅佛兰德斯画派的经典齐上阵,而支撑阵容的豪华程度甚至超过了卢浮宫:策展人是国博副馆长陈履生,站台助威的,除了列国王室艺术品收藏的“大内总管”卡夫特纳,还有两位亲王亲自纡尊降贵……
跟隔壁的卢浮宫特展多是家庭、情侣漫步不同,这一“鲁本斯、凡·戴克与佛兰德斯画派——列支敦士登王室珍藏展”,观者多为专业观众,“都是教科书上的经典,有的甚至连教科书上都只是一笔带过、无缘得见真容。”一位某高校艺术系的海归青年教师表示,“别说教科书,有些经典名家的作品,我在卢浮宫都没见到。和列支敦士登王室比,别的甭管是公立博物馆,还是私人收藏家,恐怕只能算土豪了。”
今年夏天,陈馆长主动请缨担纲,列方邀请之诚意,却让这位艺术名宿惊呆了:您来我们这儿,看上哪幅挑就是了。要知道,近几次国博重量级展览,无论是卢浮宫、大都会还是乌菲兹,很多重量级大师的作品都有禁在身,像文艺复兴展,三杰之一的达·芬奇就只来了幅远不能代表其风格水准的小素描。
等陈馆长第一次看到列王室收藏的目录册时,又吃了一惊:这个仅三万多人口的欧洲小国,却有着富可敌国的收藏。“而且他们自身的收藏体系十分完整,里面珍品很多,有的连我都只是在西方美术史著作中见过。”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艺术品私人收藏之一,列支敦士登王室的收藏史可追溯到17世纪。
菲利普亲王是列国元首的弟弟,也是赞助此次展览的LGT私人银行主席,本人也是位画家。“如果说我们的王室收藏有传统的话,这个传统就是:所收必得是心爱之物,是不是收入最后还是按欣赏的口味来决定的。”为此,最有的是,八十年前的当家人约翰二世公爵因为不能忍受裸体,差点企图把所有上面有裸女的画作卖光。
“另一个始终秉持的原则是收藏必须是最高品质。”亲王表示,“很多人把收藏当成是一种投资,艺术当然也是资产的一部分,不过收藏的目的不可以只是把它当资产,否则很容易跟着潮流走。50年、100年以后,这样的艺术是否还有意义?”几世纪的实证,列国王室的收藏,的确禁得起时代的检验,而且历久弥珍。
在菲利普亲王看来,“站在艺术品前,它必须能和你产生共鸣。艺术是让你了解世界的方式,带给你享受、惊喜。我不需要专家来告诉我如何欣赏,作品代表了什么。真正的艺术要作品本身对我说话。”而本次大展,重头戏正是“会说话”的肖像画。
只有一个佛兰德斯只有一个鲁本斯
本次展览从列支敦士登王室多年的珍藏中,精选了佛兰德斯画派的油画、版画与挂毯等100件具有代表性的杰出艺术作品,分13个单元,系统、完整地梳理与展示了这一画派鲜活、生动的发展历程,再现了十六七世纪这一地区的人文风貌、历史概况与城镇景观。所谓佛兰德斯,是一个重要的历史地理名词,指的是今法国北部、几乎比利时全境和荷兰南部。
如果说“日不落帝国”崛起前的列强老大,是荷兰这位“海上马车夫”,那么佛兰德斯就是马车夫的财神爷——这是大西洋岸边首屈一指的工商业富庶之地。由此滋养了在西洋美术史上和佛罗伦萨并驾齐驱、分庭抗礼的另一巅峰。而许多年来,由于渠道所限,国人只知文艺复兴和佛罗伦萨,佛兰德斯却在东方视野中被埋没和遗忘了。
鲁本斯正是这一画派的国王,以其形象生动、技法细腻以及气势恢宏驰名。文艺批评巨匠丹纳曾评价:“佛兰德斯只有一个鲁本斯,正如英国只有一个莎士比亚”。而列王室收藏鲁本斯的历史,早在1637年的《圣母升天图》就开始了。“其他收藏机构鲜有超过30幅的鲁本斯作品收藏,而这次展出就有22幅。”卡夫特纳很是骄傲。对此,陈履生表示赞同:“鲁本斯的作品在世界大博物馆中也就只有几件,而鲁本斯的精品之前也从来没有到过中国。与其丰富,不如精彩。”
展厅显著位置,是三幅鲁本斯的名作《战神马尔斯与瑞亚·西尔维亚》,一幅是草图,一幅是作品,一幅是挂毯。它们创作于1616年至1617年,惟妙惟肖地展现了古代神话故事中战神马尔斯与女祭司西尔维亚相遇的情景。鲁本斯在46cm×66cm大小的画布上画草图,由画室变成208cm×272cm的油画作品,最终于1620年变成415cm×330cm的挂毯。“当时的挂毯价格是绘画作品的10倍,所以很多画作都是为了制成挂毯而创作的。三件作品这样摆在一起,是世界各国博物馆都不曾出现的,从画作变成挂毯的全过程,只有在此次展览中才能感受到这种转换的过程。”陈履生介绍说。
但此次展览的人气女王,当属一张不过A4纸大小的肖像画《克拉拉·赛琳娜·鲁本斯的肖像》。模特是鲁本斯最疼爱的长女,5岁那年,画家父亲为她而画,但她却在12岁时夭折。画家用速写的方式,画了头发、眼睛的中心点,周围的部分越画越简单,好像笔触已经飘荡过去。在白色衣领的衬托下,女孩儿脸颊粉红,绿色的大眼睛率真地盯着画面之外,体现了父女间深厚的感情。画作是鲁本斯少有的轻灵之作,也堪称西洋美术史上最动人的一幅肖像画。
独家推荐:《一束鲜花:列支敦士登花束》罗兰特·萨弗里创作于1612年的该静物画,以对花卉的精确描绘著称,画面布局对称,构图精细。使用黑色背景作为花束的陪衬,繁茂的花束里包含有来自各个地方和各个季节的花朵,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鸢尾花,因为其花瓣的特殊排列,被视为神圣威严的象征,也是圣三位一体的象征。除了这些宗教内涵之外,仅能维持数日美丽的切花,则代表了生命的易逝。桌面上的蜥蜴、老鼠等动物会对植物生长产生危害,因而也代表了美的稍纵即逝。所以,在佛兰德斯画派中,静物画不仅仅是艺术作品,更是哲学精神符号化的隐喻。
《玛利亚·德·塔西斯的肖像》创作于1629年至1630年的这一作品,是凡·戴克最有名的肖像作。玛利亚当时19岁左右,却已是掌管整个欧洲邮政系统的重要人物之一。这幅画的特别之处,是凡·戴克用不同技巧表现了不同织物的质感,丰富的色调中,尽显意大利文艺复兴后期威尼斯画派代表画家提香的遗风。——列支敦士登王室收藏负责人约翰·卡夫特纳
《税吏》卒于安特卫普的昆丁·马西斯1501年后画的这一作品,是列支敦士登王室前几年买入的“新作”,但却是此次所有展品中“年龄”最大的作品。这幅画是早期佛兰德斯画派的代表,从中可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现实主义风格,面部表情中每个部分都画得很精细。
《战胜西拿基立》这幅由小弗兰斯·弗兰肯创作的铜版画,描绘了耶和华的使者拯救耶路撒冷的场景,场面激烈,叙事生动,以橄榄色、绿色和蓝色为基本色调,搭配玫瑰色、黄色和白色突出重点,是弗兰肯在早期创作中的鲜明特征。——国博副馆长、本次策展人陈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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