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一位名叫塞西莉亚·吉梅内斯的八旬老太太好心办了坏事。瞧见教堂里一幅创作于19世纪的壁画由于年久失修颜料出现驳落，老太太热心地买来颜料，自行动手对其进行修补。结果，一件价值无法估量的艺术瑰宝就此报销。原作中，人物的面部笔触细腻，但经“涂鸦”之后面目全非，画中人物所戴的荆冠被一顶“猴皮帽”取代，嘴巴更是嘟成一团，俨然变身“史前人猿”。

如是情形，不禁令人联想起电影《憨豆先生的大灾难》中憨豆先生的囧事。他曾一个喷嚏打到博物馆里的名画《惠斯勒的母亲》上，好心去擦拭，却糟蹋了画上老妇的脸，慌乱之中只好将原本肃穆庄严的脸庞随手改画成一只滑稽可笑的鸟头。

笑话怎成当代艺术突破

西班牙教堂老壁画遭八旬老太“修复式毁容”的现实很悲催、很无奈。不想，网络上出现了另一种声音：这不是一桩笑话，而是当代艺术的一种突破。为何头冠要比一顶毛皮帽看起来更好？为何嘴必须写实完整地画出来？将遭到颠覆的这幅壁画纳入当代艺术的领域来探讨，得出的结论似乎完全不同。

不少人用超现实主义、极简主义等名词概括老太的画法，指出这在当下很吃香。他们认为老太这么一补说不定成就了这幅壁画，“另一件艺术品诞生了”。甚至有人采用老太的画法给一大批世界名画挨个涂鸦，只见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梵高的《自画像》、蒙克的《呐喊》、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等统统“中招”。

颠覆经典这事其实常常有人这么干。去年初，由欧洲乐队Holdyour horses创作的一支名为《70million》的单曲一夜成名。在3分钟的MV中，乐队几名成员用“真人秀”方式重新演绎了许多世界名画。只见这些世界名画从文艺复兴时期一直延续至现当代，涵盖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印象派、抽象派、表现主义、波普等多种风格，以大概“每幅”停留7秒左右的速度更替出现，这俨然让MV成了一部简短而又生动的欧美艺术简史。原本籍籍无名的乐队也因此一夜爆红。人们并不认为这种所谓的恶搞是对世界名画的大不敬，反而认为其中充满了智慧，令人印象深刻。网友们甚至忍不住开始比赛谁能在MV中识别出最多数量的名画，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支诙谐的MV激发了许多本来对这些名画并不了解的年轻人的兴趣，拉近了年轻人同古典艺术的距离，并且掀起了一股研究欧美艺术史的小旋风。

创新与胡来仅一线之间

进入当代，艺术的好与坏变得难以界定。很多人以“太简单”、“没有艺术性”、“谁都会玩”来抨击当代艺术。然而，策展人马琳告诉记者：“当代艺术的艺术性由于其语境的特殊，已经融入艺术表现的多元汇合中，以心理形式、观念形式、情感形式注入作品。”正因为与传统艺术相比有着不同的评价标准，马琳认为一部分当代艺术作品在未来是可能成为经典的。在第七届卡塞尔文献展上，波伊斯的《七千棵橡树》就曾备受瞩目。这是个大型公共艺术计划，波伊斯计划用5年时间在卡塞尔市区栽种7000棵橡树，并在每一棵橡树旁边放一块石刻。在第八届展览开幕的当天，这件作品得以完成，7000棵橡树并非全由艺术家栽种，而是仰仗大众参与。从此，卡塞尔有了一座可以生长的雕塑，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生态雕塑。很多人不解：“这算什么艺术？这简直就是一次植树活动。”可在艺评人眼中，这就是当代艺术。它所象征的是绿色和平运动，颠覆了传统艺术的艺术形态，远非传统意义上的雕塑作品，而是当代艺术的象征。

值得注意的是，当代艺术的创新与胡来仅在一线之间。一位专家提醒说：“当代艺术有着视觉符号性的特征，一眼就能够反映出人内心的欲望和情感，是一种感性的娱乐，但它同时缺乏经典艺术所具有的那种对崇高、理性和形而上超越性的追求。所以面对当代艺术，我们不能放任自流，而是需要冷静与理性的阐释。”

记者 范昕 实习生 芮晴舟